鸽王之家

爱他就all他

过家家25(小明爸妈)

25

乐,本想一口气写完一起发的,结果失败了(鞠躬)

我再也说要完结了,每次说清每次都完不了(bushi)

先写着吧(dbq)


为了能给他们创造独处空间,松明可谓是费尽心机,他甚至主动提出搬出去,去学校宿舍住。

宇文秋实有些不高兴,虽然他们家离学校就几步路孩子也不是没住过宿但松明提出后他立刻就耷拉着脸一拍桌子指着他说他不孝。

松明无奈地看了眼松天硕叹了口气。

“妈,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吃药?”

“气都要被你气死了,还吃什么药!”

松明顶着他的责骂在他能杀人是眼神下去客厅茶几下翻出一个小铁盒子,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松天硕看着那铁盒里满满的药盒不禁眉头紧锁。

宇文秋实嘴里絮絮叨叨地嘀咕着手上熟练地拧开一个个药瓶将药片依次倒在桌子上。

“我数一下。”松明在他倒完药后又去检查了一遍,看俩人这样松天硕甚至能想象得那人一开始拿着药死活不肯吃躺在床上耍无赖的样子,真是辛苦孩子了。

“一天天吃药都能吃饱。”等松明检查完数量他不耐烦地抓起一把一股脑倒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咽了下去。

真不能怪他脾气差,每天饭前都要吃这么一大堆药换谁都烦。

松明搬去宿舍前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看着宇文秋实好好吃药而且吃之前要数好数量,他会偷偷藏药。

松天硕在每一个药瓶上都标了数,还定了几个闹铃提醒自己生怕耽误了。

“这药是治什么的?”铁盒子里有一瓶贴满了外文字母的药盒,上面印着的甚至不是英文。

松明接过看了一眼“哦,这个啊,这是林医生开的,法国进口的治疗神经的。”

松天硕好奇地摇了摇药盒想要打开看一眼,还没等他动手宇文秋实就从里屋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手中的药盒抢走白了他一眼又急匆匆地回了屋。

“林医生是?”松天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他药宇文秋实恨不得全扔出去怎么这药他这么宝贝。

“心理医生人挺好的,德国回来的这药就是他专程给妈买的。”松明说完后赶忙又补充一句“不过您放心俩人没其他关系。”

松天硕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对了这药比较特殊,只有妈发病的时候才能给他吃。”

“发病?”

“嗯。”松明收拾行李的手停了下来将左胳膊的袖子挽上露出一到骇人的疤痕。

“现在好多了,之前那段时间他会陷入一种癫狂状态,很吓人。我和小舅用绳子给他捆上了,但没用他哭着说自己害怕我们就给他松开了,然后他就又开始砸东西。”

松明忘不了那晚一地的碎片,宇文秋实光着脚踩在上面,血流了一地他从地上捡起一片较大的碎片握在手里挥舞着,所有人都不敢上前,松明怕他伤到自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着他的腰把他扛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宇文秋实挣扎中划伤了他的胳膊。

等他清醒后看着松明胳膊上长长的疤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捧着松明的胳膊无助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那次他和刘旸单独谈了很久,接着就同意做心理辅导,虽然每次都不情不愿的但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对了爸,那个药您记得让妈少吃点,医生说这心理问题还是要靠自己不能总是靠药,产生依赖就不好了。”

“嗯。”松天硕垂眸说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随后便将药物整理好放回了铁盒里。

松明走后,家里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下来,宇文秋实一个人在卧室不肯出来,偶尔能听到他手机视频的声音,松天硕做好饭后敲了敲卧室门。

“饭做好了,你等下记得吃,吃完碗筷放在那就好了我来收拾。”随后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药,我已经数好数了,你记得吃。”

说完他就换了鞋开门出去了,他当然想在家多待一会儿但他清楚宇文秋实现在别说跟他沟通了,见都不想见他,自己在家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受,不如他出来走会也好让那人别成天躲在卧室里。

他前脚关的门,宇文秋实后脚就开了卧室门,看了眼桌子上准备的药片他随手抓起就扔进了马桶里一起冲掉,确认没留痕迹了才坐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才吃了一口他就放下筷子拿来手机给刘旸发消息,叫他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点人能吃的。

这么些年刘旸也清楚了这位大仙的口味给他买了份卤煮又带了杯柠檬水。

“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饿死了。”宇文秋实接过饭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刘旸看到了一桌的美食有些不解“这不有饭吗?”

宇文秋实没理他,他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随后眉头一皱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

“这是谁做的啊。”他赶忙倒了杯水顺顺才没吐出来,宇文秋实不屑冷哼一声“还能是谁啊,浪费粮食白瞎了我一冰箱的肉。”

之前一直是宇文秋实在做饭,松天硕没怎么进过厨房,后来进了监狱就更别提了,踩缝纫机他会掌勺做饭确实缺少经验,只能说勉强能吃但最好不要吃。

“行了,说正事。”刘旸赶忙打断他,他来可不是听抱怨的。

“你给我帮把他弄走。”宇文秋实吃好后抬起头擦了擦嘴“过几天姓林的会来,他在迟早出事。”

刘旸低下头手指不停敲打桌面思索着解决方案“我想想。”

松明为了给父母创造机会直接搬了出去,他这时候突然跳出来给松天硕支出去肯定不合适,反而会提前引起那人猜疑。

“我去给他找个活做,你们在家看病他出去上班撞不见的。”

宇文秋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轻巧,怎么着?到时候出了事闹出人命给他抓进去再关个四五十年?”

刘旸一时间不知该从哪接起,只能再三跟他保证就算最后任务失败也不会跟他们俩追究责任。

得到保证后宇文秋实才微微放下心打开柠檬水喝了几口顺顺气。

刚喝没几口刘旸就好奇的走过来“不过我说你啊。”他说着推了推眼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还真是有意思哈,我使尽浑身解数才给他换了5年减刑,你倒好直接杀进署长办公室说你有法子给马旭东身后的大鱼抓上来,这么大的功劳你就拿去换他自由,现在人出来了你又让我给他弄走,我想采访你一下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理呢?”

宇文秋实恼羞成怒的狠狠抬脚踩在他的皮鞋上还不忘撵了撵疼的刘旸只龇牙。

“管好你自己。”

刘旸列了个表,上面工作赚的虽然没有之前多但也算得上体面,毕竟松天硕情况特殊,这个表已经是他权力范围能找到的最好的资源了。

结果松天硕看都没看直接甩给他一个招聘广告。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关傻了?放着警队文职不干你干保安。”刘旸怎么也想不明白松天硕脑子里现在装的都是些什么,这次回警队的机会千载难逢他居然不要转头去当个看门的直接开始退休生活。

松天硕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广告上的工作地点刘旸看后恍然大悟,京北大学。

这大学就在他们家门口,随时能看见孩子还能照顾宇文秋实,对于松天硕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工作地点。

“行。”刘旸尊重他的选择将广告折好放进口袋里“回去想想怎么跟宇文交代吧,他要是知道你去干保安肯定手撕了你。”

松天硕只是苦笑着跟他道谢。

他被分配到了监控室,每天就是捧着保温杯对着屏幕发呆,其他人一般都会选择打打游戏只有他每天积极上班从不看手机,整天都盯着监控。

校门一开没多久宇文秋实就带着他的躺椅出现在门口,跟门卫打过招呼轻车熟路的走向操场,松天硕看着监控里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发笑。

那人好像跟学校每个人都很熟,碰上谁都能聊两句,从门口到操场不过几分钟的路他愣是走了有半个小时。

找到阴凉地后他熟练地支起椅子带好墨镜审视着眼前一个又一个青春活力的年轻肉体,悠闲的像是在三亚度假。

松天硕调整了一下监控的角度悄悄对准他然后放大画面,他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有些变态,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去找他身影。

大概到了中午饭点,他看到松明去操场抓人,监控没有声音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最后松明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交给他。

宇文秋实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的拿着卡招呼来一个打篮球的小伙子,他虽然戴着墨镜但松天硕能感觉出他的眼神隔着镜片一直在盯着那孩子裸露在外健硕的肌肉,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肚子,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宇文秋实带着人买好饭找到位置坐下,男孩是篮球社的,180大高个哪怕放松状态也能隐约看到他的肌肉曲线。

还没等他耍流氓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呦,今天吃面啊。”松天硕端着饭自然地坐到他旁边,大大方方地跟男生打了个招呼“同学你好,我是他老公。”

男孩吓得噌一下就给手收了回去略带惊恐的不停打量着二人,宇文秋实黑着脸双手环在胸前死死盯着松天硕一言不发,男孩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起身想要跑却被宇文秋实一把按了回去。

“怕什么怕,是前夫。”

“是啊你别怕,我刚被放出来还没来得及跟他办手续呢。”

“姐我还是。。。啊不对,阿姨。。我同学在那边我先过去了。”

他脚下生了风一下就跑没了影,最后那一声阿姨出来宇文秋实气的差点没给食堂桌子掀了。

松天硕轻笑一声将盘子里的鸡腿夹到宇文秋实的碗里“多吃点肉。”

宇文秋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走也没拒绝低头狠狠咬了一口鸡腿随后又嫌不解气用筷子从松天硕盘子里扎走两个肉丸。

俩人这顿饭吃的居然还算和谐,起码最后宇文秋实没有把剩下的面汤浇在他身上。

之后的每日差不多都是如此,随着天气升温操场阴凉处也热的叫人难受,一开始松天硕还会去给他送几瓶冰水怕他中暑,后面干脆就给人领到监控室把位置让给他,反正他也只是想看小男生,在哪看不是看,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空调。

宇文秋实捧着爆米花吃的嘎吱作响,他看着监控松天硕看着他,有时候一抬头目光对上他还会控制不住翻个白眼骂一句“变态。”但也经此而已。

没多久松天硕就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林医生,他穿着银白色的西服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向后背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却叫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按理说他们应该遇不上的,但那天同事有事临时跟他换了个晚班,松天硕还在客房睡着呢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立刻警惕起来听着屋外声响。

一开始俩人还是很正常的客套话,医生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但越听越不对劲。

“听说松天硕出来还跟你住一起,你就不怕他发现?”

宇文秋实轻蔑笑了一声“他算个屁,发现就发现吧,反正不差他这一条命。”

松天硕意识到他们可能以为他不在家,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发出声响,手却暗暗攥紧。

“不愧是二当家。”

接着便是一阵令人遐想的接吻声伴随着宇文秋实急促的喘息声“东西呢?”

“已经到了,就差您的人了。”

“嗯。”宇文秋实长哼一声接着压着声音中的愉悦感说道“人早就准备好了,我找人算过了5号是个好日子。”

“清明节?”

“晚上8点,一次机会,错过了就等着喂鱼吧。”

“好好好,听你的。”那人略带宠溺应和着接着很快宇文秋实便发出一声闷哼。“滚蛋。”

“二当家真是越发无情了,是因为松天硕出来了?要给他守身?”

宇文秋实冷着眼神手搭在他后颈暗自发力便叫他憋的红了脸“再提他我就先做了你,反正你老板手下不止你一只狗,对吧?”

那十几分钟远比他坐牢更要难熬,这二人的关系,他们再说什么东西又要什么人,还有二当家这个称呼可真是许久未曾听到了。

松天硕悄悄打开窗户,一个撑手轻飘飘的就翻了过去,窗户连着后街胡同,松明小时候他没少带他从这里偷偷跑出去玩。

眼下正是工作时间,胡同里寂静无声松天硕阴沉着脸看了眼手机在拐角处等了片刻,随后转去了正门拿着钥匙进了家。

果然在他转动钥匙时屋内传来手忙脚乱的收拾声,他死死按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推开门。

“呦。”松天硕努力调动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狰狞“您是?”

林医生淡定自若推了推眼镜朝他伸出手“我姓林,您妻子的心理医生。”

松天硕握上那冰冷的手,想着那手在几分钟前还在自己妻子身上游走过就险些没控制住力度。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今天治疗已经结束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松天硕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彻底黑了脸,双脚似注了铅一般沉重,每往屋里走一步都是拷打他的灵魂。

他走过转角宇文秋实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他努力装作坦然自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可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还是出卖了他。

他被松天硕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几声。

“穿上点袜子。”松天硕站在原地没再往前“小心着凉。”

下一秒宇文秋实就不自在的动了动脚指头伸手扯下沙发靠背上的布盖在自己脚上。

他这人有个毛病,从小到大只要他心虚做了坏事就会特别听话,正如眼前一般,松天硕宁愿他骂自己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

“我忘了今天换班了,我下午再去,今晚小明回来陪你。”

松天硕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可疑的医生,罕见的药方,还有许久未曾提及的称呼,答案昭然若揭可他却不愿相信。

他甚至开始祈祷宇文秋实只是出轨爱上了别人,如果真是那样他甚至愿意退出成全他们。

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在他入狱这些年,宇文秋实似乎通过某种手段又重新拿回了毒蛇帮的控制权,马旭东的生意似乎也落在了他手里,眼下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爱人而是披着人皮伪装的二当家。

想到这里松天硕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旁边同事一跳。

“老松你没事吧?”

松天硕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宇文秋实进了学校他悄悄从小路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找到林医生给他开的药。

他拧开瓶盖倒出了一粒,小小白色药丸上面印着一个大写的S,他拿起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顿时浑身涌上一股寒意,这味道他死也忘不掉。

马旭东的那批货效果确实好,只不过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药有股臭味,更容易被警犬抓到。松天硕当年也是跟着那股味道找到了他藏在底下的工厂。

时隔多年他没想到还能再闻到,还是在宇文秋实的药里。

他将药片放回去拧好,把药瓶放回了原处,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天黑后门口传来开门声。

忙活了一天的宇文秋实被他吓了一跳,有些不悦骂了他几句,转身就要回卧室,松天硕跟上用手卡住他要关闭的屋门。

“你抽什么疯啊!”

“还没吃药呢。”

松天硕语气漠然听不出一丝悲喜那声音也好似没了魂只剩一口气,宇文秋实虽是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坐在了沙发上,等着松天硕给他准备好药。

“林医生开的药呢?有按时吃吗?”松天硕给他倒水时不经意间提了一嘴,宇文秋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撇着嘴“管的真多,吃着呢。”

“小明说那药容易产生依赖性,还是少吃点吧。”

对方沉默了片刻,将面前的药抓起塞进嘴里喝了大半杯水一口咽下。

“发了工资就赶紧滚蛋,别在我这碍眼。”

回到卧室宇文秋实手都是抖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他坐在床边冷静下来后又急匆匆的去翻自己的药,看那小瓶子还在原位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扶着床边跪坐在地上。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药有多害人,从马旭东喂给他第一颗开始他就已经没了回头路。

刘旸没有点破他,苗若芃和小明都不清楚背后缘由只是单纯以为马旭东给他灌了什么精神类药物。

戒毒是痛苦的,尤其是刚开始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他听刘旸提起过那时候他说不出话只会大喊大叫抓破自己的胳膊攻击靠近他的人,松明身上到现在还有几处被他抓伤留下的痕迹。

苗若芃应该能猜到些,他按着宇文秋实的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红着眼睛一边又一边在他耳边讲故事,就像小时候宇文秋实给他讲的一样,那怕被发疯的哥哥咬出血他也不肯松手。

他最在意的就是家人,清醒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是崩溃的,尤其是看到苗若芃掉了一块肉的耳垂和松明身上的抓痕后,他更是内疚不已。

他经历过所以更害怕,可是要取得那帮人信任他必须重来一次。

再次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再次成功,但在警署承诺会尽快将松天硕放出来后他压抑着恐惧在林医生的注视下再一次拿起那粒小药片放进了嘴里咽了下去,过程如同咽下刀片,要将他五脏六腑划开一道道口子而他还要笑着装作享受。

当药效上来时那种仿若坠入云端的舒适感袭来,他瞳孔骤然放大,感受着一阵阵眩晕和难以描述的快感。

不知是他演得太好还是他们都太自信,林医生也犯了跟马旭东一样的错误,觉得用药就可掌控他。

宇文秋实捧着他的脸颊,眼睛闪着泪光,咬着下唇将自己送上。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好用,宇文秋实骑在那位林医生身上拽着他的领带好像在驾驭一匹骏马。

刘旸知道他的情况,默许了他保留一部分药的权利,眼下那小药片就在他手边,吃不吃全凭他自己。

他靠在床边将头埋进被子里左手死死按住右手,无声的呐喊着挣扎着最后把药盒重新塞回了床底。

入夜渐微凉,离收网的时间越来越近加上松天硕的事他越发焦虑久久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翻去迷糊间昏睡片刻但也很快就会醒来。

天气有些闷热,但又没到开空调的时候,家里电扇老旧的转一下都会发出巨响,本来他睡眠就不好开了这个更睡不着了,但屋子里实在是闷,宇文秋实心里有事也躁得慌折腾了半天最后翻下床打开了窗户。

晚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他这才裹着被子勉强入睡。

他睡觉不踏实,半夜就踢了被子受了风,第二天就烧了起来。

松天硕一摸那人头烫得吓人赶忙带着他去了医院。

去医院一检查擦发现他各项指标低的吓人。

“回去多留心点,他肯定没好好吃药。”宇文秋实算是医院老顾客了,医生只是看到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松天硕道谢后配他扎上输液针后去取了药。

等他再回去宇文秋实已经醒了,半靠在床上一脸疲倦,松天硕叹了口气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

“医生只是看了一眼你的报告单就猜到你没好好吃药,多大人了吃点药还这么费劲。”

“那是药吗?那是饭,天天吃那么多他就是故意折磨我。”他耍起小性子撇着嘴眼神飘忽着完全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不吃就得来这受罪,你看你手上扎的。”松天硕说着自然地捧起他的右手,冰凉的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地一看就没少挨针,他轻轻捂住输液管企图让药物进入时不在那么冰凉。

“假惺惺。”宇文秋实小声指责一句并未在多言,松天硕低头傻笑了两声手上一不留神劲用大了,就看着血沿着输液管开始倒流,“挨千刀的!你要我死啊!”

松明知道消息时俩人已经回了家,他还有课走不开但不妨碍他给宇文秋实发了小一千字的消息批评他假吃药的行为,从家庭社会和人伦等多重层面给他剖析利害,宇文秋实只看了开头就给手机扔到一边假装无事发生拿来松天硕手机开始点外卖。

眼瞧着里清明节越来越近,松天硕心中不安感也越发强烈,他问过松明,这些年他不在,每年清明苗若芃都会带着宇文秋实去看姥姥。

松天硕细细想来之前好像也是,每年清明前后宇文秋实都会一个人出去,他问过但那人总有理由搪塞,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现在想来他应该也很怀念自己母亲吧。

“爸你今年也跟着去吧。”松明提议道,毕竟这也算是少有的一家人一起出去的机会,可松天硕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应,毕竟他上次也是第一次去看自己丈母娘就挖了人家坟,而且这次他真怕自己去了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可以装傻充愣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但是真叫他抓个正着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什么出格事。

“他不想我去吧。”松天硕祈求通过逃避来解决问题,可这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哪有啊。”松明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每次妈妈去都会很难过,到时候我带走小舅,你剩下你陪在他身边,那还不事半功倍。”

松天硕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自己孩子,果然还是叫苗若芃教坏了。

清明节上车宇文秋实拉开门看见松天硕坐在里面随即就要关门被松明从后抱住硬塞了进去。

一路上松明跟苗若芃俩人坐在前排不停活跃气氛恨不得当场来一段对口相声。

到了地方后没等车停稳他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天气不好,人也不好。

天气预报说有雨,抬头看去乌云翻,天似乎都要倒着压下来,空气也变得湿润,衣服贴在身上叫人很不舒服,宇文秋实打小就讨厌下雨,但每年清明好像都得下些雨。

宇文秋实走在最前面,但很快他便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苗若芃后来赶上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由得啧了一声。

“怎么了?”松天硕不明白他们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松明面露难色转过身小声跟他说“那边的是姥姥家里人。”

松天硕顿时恍然大悟,不远处站着三四个人,其中有个年轻点的戴着黑光眼镜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松天硕看看他又看看松明同样回避的眼神一下便猜出那人应该就是松明另一个小舅。

“真是晦气啊,遇到丧门星。”一个微矮的男人率先发话,掏出根烟就要抽,宇文秋实黑着脸就要冲过去好在松天硕先一步拉住他手腕,朝他摇了摇头,随后把他护在身后自己走上前去。

“您就是承俊家长吧,我是秋实爱人。”松天硕笑着伸出手那人先是白了他一眼,嘴里叼着烟没好气的打量了他一番。

“你就是那个蹲大牢的?一家子杀人犯。”

“我tm”松明刚骂一句就被松天硕按了回去,他故作轻松走到男人面前手不经意搭在他肩膀上“都是亲戚,何必呢,这儿这么多人,吸烟不好掐了吧。”

那人气愤的就要甩开他却发现他力气出奇的大,他脸上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笑容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越看越渗人。

“这样,咱们去那边聊孩子的事。”松天硕说着一把搂住那人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带着人就往外走,那人边走边回头,李承俊赶忙跟了过去,松明也拉着苗若芃跟上了他们,只留下宇文秋实跟一个女人。

“你来了。”女人手里捧着花站在墓碑前,身形单薄像是一张纸。

“嗯。”宇文秋实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一块布细细擦掉母亲墓碑上的尘土,随后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糕点摆放整齐。

“我回去又想了想。”女人对着他背影开口道“小明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人也挺好,如果他们想谈就谈吧,反正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那时候你也还小不懂事,你妈妈的事怪不到你头上。”她远比所有人都要冷静一些,看着宇文秋实那张跟她妹妹八分相似的侧脸泪水不由得涌了上来。

妹妹的死确实怨不到他头上,她气的是宇文秋实当年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走,非要留在那个杀人凶手身边。

“你跟你妈一样不听劝,她非要嫁过去,你是死活不走,咱家穷是穷了点但我也不是养不起你。我”

“我走了芃芃就活不了。”她刚说到一半便被宇文秋实打断,他站起身看向自己这个陌生的大姨,眼神里满是无奈。他怎么会不想走,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如何逃离那个家,可他走不了。

他走了苗若芃的结局可想而知,他会被培养成真正的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会成为老爷子手里另一个工具,会死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等到意识消散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人爱他。

大姨沉默了,她能力有限。要来宇文秋实一个已经是极限。她也怕,怕眼前那个男人反悔连她一起杀了,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着头皮去找到了那个杀死姐姐的凶手想接走妹妹的孩子,可最后那孩子却松开了她的手自己跑回了地狱。

她不懂老头的阴狠所以怎么都想不明白宇文秋实的选择,现在她似乎懂了。

“我不反对承俊跟小明的事。”大姨叹了口气随后又倔强的看向他眼圈泛红但眼神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但你得跟我保证,不许再跟你爸爸的生意有来往。”

宇文秋实低下头看着母亲的墓碑,上面微笑的女人熟悉又陌生,他没法在这里撒谎。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大姨咬着牙点了点头擦掉了眼角留下的泪水“好啊,不愧是他儿子,管好你儿子他再敢来找承俊我就打断他的腿。”

宇文秋实还觉得挺对不起孩子的,他看向松明,之前还在他怀里哭闹不止的小肉团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他看着大姨走向松明一把将他推开抓住李承俊的手就要走松明不死心的跟上去。

松天硕和苗若芃都默契的站在原地没有干涉,看着松明一直追到他们上了车,跟着车跑了许久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不知所措的看向他们。

“别瞎想了。”松天硕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环住他的肩膀,他没有躲闪靠在那人身上,被久违的温暖的气味包围的一瞬间他演不下去了,将头埋进松天硕肩上低声啜泣着。

“他们有缘总会再遇到。”松天硕抚摸着他的头发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会在遇到的。”

祭奠完后宇文秋实说想一个人静静,松天硕知他这是为了接头,思索许久最后也没戳穿他。

回去路上他谎称腹痛先下了车让他们不用等自己先回去,他等车子走远后叫了一辆车重新回到了陵园。

他趁着门卫不注意顺走了他的椅子上的外套和帽子,换好后沿着小路摸了回去。

他没敢靠太近只是远远观望,果然那个姓林的医生又来了。

二人不知交谈了什么,随后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宇文秋实便跟着他上了车。

松天硕记下车牌号拿出手机准备给刘旸发消息,但最后思索片刻后他又将手机收了回去,准备靠自己搞明白那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这里威胁我,你们胆子还真是够大。”车里宇文秋实冷着脸坐在后座一旁林医生轻轻将手搭在他手上安抚他“只是去吃个饭,别太紧张。”

宇文秋实猛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看向窗外,乌云越聚越多明明是中午天却阴的像是傍晚,不远处的云层裂出个大口子雨水肆意浇洒在人间。

“你带伞了吗?”宇文秋实看向窗外景色有些出神,林医生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回道“今天出门急没拿,但是没关系有车肯定淋不到你。”

“没伞啊。”他喃喃自语道,林医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却没法问,他也不愿意再说,只是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饭店格外安静,一眼望去零星坐着几个客人,不过他们伪装的实在是太差,宇文秋实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全是林医生带来的人。

“我订的包间。”林医生从后上前刚要挽住他的手他又撤了一步避开了,对方有些尴尬的笑着推了下下滑的眼镜“走吧。”

到了包间宇文秋实坐在主位上丝毫不慌要来菜单随意翻了翻后叫来服务员。

“这菜单上有的都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看他们只有两人想要劝说一下却被林医生拦住“听他的,再要一杯温水。”

温水到后,他起身从口袋来掏出一瓶药放在宇文秋实面前,“先吃药吧。”

“要灭我口?”

“二当家放心,只要交易顺利结束,咱们都会平安。”

宇文秋实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拧开药瓶倒了一片在自己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扔进了嘴里,林医生贴心的将温水推到他面前,宇文秋实拿起杯子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完,林医生的嘴角随着宇文喉结运动微微扬起。

“用不用我张嘴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我相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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